发布日期:2025-02-04 20:49 点击次数:109
1938 年 10 月 14 号,连着好多天激烈战斗,忻口那一块儿的整体情况一直是在云中河两岸打得特别凶:敌人在河的北边,咱们在河的南边。咱打进云中河北岸大概 2000 米的下王庄前面那块阵地,这就像是咱插进敌人阵地的一个钉子;而云中河南岸的南怀化跟它周围的高地,经过来回拼命打仗后,被敌人给占了,变成敌人塞进咱中央战守区的一个桥头堡。这两边互相插进对方阵地的钉子,那肯定是双方都一定要争的。
在琢磨怎么对突入南怀化的敌人发起攻势的时候,好多指挥官都把注意力放在南怀化周边,可晋绥军第7集团军总司令兼第35军军长傅作义不一样,他特有想法,打算把自己的部队调到离南怀化挺远的云中河北岸去。
傅作义的第35军里有步兵211和218这两个旅,每个旅下面有3个团。在平绥线的万泉、张家口还有商都战役打完后,有两个团伤得太重了,就回绥远去整顿补充了。剩下的4个团呢,在平绥和平型关这些地方打完仗后,到了10月初就被编进了总预备军,先在忻县豆罗镇那一块儿集合等着命令。忻口战役开始后,这4个团在13号被派到了忻口前线。
傅作义那圆满的脸上泛着些红晕,宽宽的额头好像充满了各种战略战术想法。他在分析研究当时敌我双方的情况时,觉得光靠第9军还不到一个旅的兵力插进敌人阵地里的下王庄这个前进阵地,力量实在太弱了。这样的话,除了消极防守,几乎没多余兵力能向敌人发起进攻。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办法,单纯防御是没啥用的。所以他决定把自己的部队调到云中河北岸,上了阵就把下王庄左边的弓家庄当作攻击目标,打敌人个措手不及,一下就成功了。在弓家庄站稳脚跟后,又接着往北扩展,对敌人守着的东泥河、唐林岗进行攻击。这下把敌人的阵脚都打乱了,咱前沿阵地纵深的攻防阵线大大增强了,同时还威胁着插进南怀化的敌人的后方。
打了两昼夜的激烈战斗,发现弓家庄后边的旧河北村,那是敌人的前线指挥所。板垣就是在这儿指挥敌人去攻占南怀化,想从中间突破,然后让忻口全线动摇,这地方还是敌人从左边后边进攻我下王庄前进阵地,好去掉他们侧后方威胁的关键据点。敌人觉得咱不行,把旧河北村当成给南怀化送兵员、弹药和吃的的基地。村子南边、北边都有炮兵主要阵地,村北还修了个临时机场,对我军中央和两边都有挺大威胁。
卫立煌特别看好夜袭敌人前线指挥所这个主意,他决定让傅作义带着他的第35军去干这事儿。
傅作义调了3000精兵强将,把行动安排妥当后,就在深夜子时,爬上了忻口指挥部的窑洞顶,借着月色查看情况。
深秋时节的忻口这地方,那被战争破坏了的青纱帐,到处都有血迹。被血染红的云中河,在那连绵丘陵的山脚下绕了个大弯,好像在哭着诉说着什么,又好像满是怨气地向东流进那奔腾吼叫的滹沱河。在云中河南岸的南怀化,还有北岸的下王庄、弓家庄,以及今晚要去袭击的旧河北村,这会儿全都静悄悄的,大战前的安静笼罩着这些地方。
这天是农历九月十三。那月光像银子般倾泻下来,真像一年前绥东抗战时候的那些雪夜啊!
在11月中旬的时候,傅作义亲自到集宁前线,指挥了绥东抗战的第一场战斗,这就是红格尔图之役。
红格尔图那可是绥远东北的大门,日伪要是想侵犯绥远,这儿是他们必定要争的地方,和大庙、百灵庙相互呼应,形成犄角之势。15 号的时候,敌人先在这儿挑起了战事。傅作义特别生气,在动员官兵们抗日的会上说:“小日本占了咱察北,又来打咱绥东、绥远,这简直就是咱全军将士的耻辱啊!咱爱国的军人守土有责,必须得打!岳飞 38 岁就壮烈牺牲了,我都过了 38 岁了,为了抗日,死了我也没怨言。”然后就向骑 2 师师长彭毓斌和第 218 旅旅长董其武交代办法:要悄悄地绕到敌人后面,让他们想不到,再分几路把敌人包围起来,从后面袭击他们。
彭毓斌和董其武带着大军一昼夜急行200里,悄悄在红格尔图西南的旦岱沟那旮旯集合。当时天上下大雪,车上都蒙着白布当伪装。18号凌晨2点的时候,董旅长指挥各个部队一起行动,把匪首王英司令部的地方给围上了,然后就猛地开打,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从敌人后面冲进营地,手榴弹、刺刀一块儿上。正在睡梦中的敌人一下子乱套了,在黑咕隆咚的地方找不着衣服,抓不到武器,大部分人在迷迷糊糊中就去见了阎王,还有些是被自己人给误杀的……
过了 5 天,要向百灵庙发动进攻啦,那地方可是敌人屯着好多武器弹药的地儿。傅作义打算用奇袭的办法来取胜。
大冬天的时候,草原上全是大雪。部队在晋2师师长孙长胜和35军211旅旅长孙兰峰的带领下,跑了240里,在雪夜里急行军。行军的时候,大家都藏得严严实实的,车啊马啊都弄成白色的,马不叫,人也不出声,神不知鬼不觉的,大部队就到了百灵庙附近。23号深夜子时,突然就向百灵庙发起攻击,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就成功把百灵庙给夺回来了。
傅作义最擅长用远距离奇袭和“掏心”战术,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把敌人给打败了。
抗战,那是不停歇地抗战啊!傅作义的部队在国民党军里算得上是“老抗日派”了。从1933年的长城抗战,再到1936年的绥远抗战,一直都是顶着蒋介石“不抵抗”“先安内后攘外”的压力,跟蒋介石对着干。这虽然得到了中国共产党的大力支持,也让全国人民纷纷夸赞,可却让蒋介石特别记恨。绥远抗战结束没多久,蒋介石本来写了个手令,要让卫立煌当晋陕绥宁四省地区的总指挥,就是想把傅作义的兵权给夺了。但没办法,时间不等人啊,这手令还没发出去呢,西安事变就发生了……
傅作义一门心思抗日,他手下的部队在国民党军队里挺特别,没去江西参与对工农红军的“围剿”,红军到陕北后,也没跟着阎锡山一块儿去“协剿”,是支很能抗日的队伍。就因为这样,阎锡山特别不放心,好几次想让王靖国、赵承绶把傅作义的绥远省主席位子给顶了,可都没成。全面抗战开始后,阎锡山总算把傅作义从绥远调走了,趁机把他在绥远的根基给夺了。
在抗日这件事儿上,傅作义的做法跟中共的主张一直特别合拍。国民党其他军队不愿意干、反对干的事儿,他干了。1931 年,共产党人王若飞在绥远法庭上讲共产党抗日救国的想法,把绥远省政府机关都给震动了。傅作义是国民党绥远省主席,他对这位很有正气的共产党人,不仅没去伤害,还搞了好多保护的办法,一直到王若飞被放出来。
从1933年开始,傅作义一直和中共的秘密代表张经武、南汉宸、彭雪枫等人有着联系,暗暗地认同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想法,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鼓舞。傅作义抗日的决心特别坚定,他说“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还表示“誓保国土,以尽责任,不惜牺牲,誓雪国耻”,这些话在他的军队里那是相当有名。
全面抗战开始后,在大同和太和岭口,他跟中共的重要人物周恩来、彭德怀等多次交流,把八路军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思想要点弄得很明白。在平型关,他和八路军一起打鬼子;到了忻口,八路军在敌人后方大范围地搞游击战争,这让傅部的官兵们士气大增。
傅作义在战略战术的运用上,有他自己的一套。他觉得蒋介石、阎锡山定的那一套里,有用的他就用一些,还学习八路军的长处,随时搞出符合实战需要的打法。就因为这,蒋介石和阎锡山可不高兴了。阎锡山说:“傅宜生被赤化啦。”蒋军那边讲:“傅作义的部队都快成七路半了。”
傅作义说自己“不惹事,不怕事”,“不说硬话,不做软事”,早在忻口战役之前,他跟日酋板垣征四郎,不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过,还面对面地激烈争吵过。
这事儿得从一年前的 8 月说起。当时,板垣作为日本关东军参谋长,领着特务机关长羽山,还有两个大佐,专门跑到绥远省政府,说是要见傅作义。
傅作义到了省府会客厅,只见板垣坐得直直的,两手拄着军刀,脸色阴沉沉的。板垣跟傅作义讲:要把以百灵庙为中心,阴山以北的蒙古地区给德王管。还放狠话威胁道:要是一起合作,日本那边就推荐傅作义管整个华北;要是不同意,那就动武解决。
傅作义不卑不亢地说:“我负不负华北的责任,这是咱中国自己的内部事儿,得南京国民政府来决定,咱俩之间,没法谈这个。要是外人硬要占绥远,我是绥远省主席,守好这块地是我的责任,我绝对不会不管的。”
真是巧了!板垣在傅作义那儿没占到啥便宜,在绥东使武力报复,结果灰溜溜地大败而归。在南口和平型关,傅作义对他可一点儿都没手软。没想到在忻口,傅作义还要对他的前线指挥部来个“掏心”行动……
日军第5师团的师团长板垣征四郎,这家伙是“太原攻略战”的指挥官。每天早上,他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再换上一件白衬衣,这就准备好去战争前线视察了。
关东军的混成第2旅团和混成第15旅团分别朝着崞县、原平发起进攻的时候,板垣的直属第5师团一直待在繁峙、代县的大后方。这师团说是在整理,实际上是在攒劲儿呢。等要向忻口发动进攻了,板垣才带着精锐部队往南开进,想着一下子跨过忻口,直接冲向太原。
板垣的司令部跟着向南行进的大军,从繁峙大营挪到了崞县城里。板垣对历朝的县衙不感兴趣,非要挑王靖国军长在丢弃崞县前住过的那所高门大院当自己的司令部。他仰躺在王靖国不久前躺过的那把躺椅上,心里的那种感觉,就跟他在占了大营后坐在阎锡山不久前坐过的那把太师椅上的感觉一个样,尽情地体会着胜利者的骄傲。他心里还惦记着阎锡山这会儿在太原坐的那把椅子呢。
战场好比戏剧舞台,角色老是变来变去。在山西战场上,角色变换得特别快,这一方面意味着日本帝国大陆政策实际推行时的“成功”,另一方面也是板垣带领的那支“胜利之师”的一个又一个“荣耀标志”。
板垣这人啊,不乐意在司令部大厅突出的地方挂地图,他把写着“南无妙法莲华经”这7个大白字的条幅挂在大厅正中间了,这条幅可有一丈多长呢,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板垣老是对着那写着7个大字的条幅,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然后回想他的当兵那些日子。
自打第5师团在平型关吃了败仗后,板垣老是听到说“第5师团战略不行”。一个小小的原平,咋攻都攻不下来,板垣又听到了一样的说法。忻口这仗才打了没几天,就有这样的话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第5师团在山西这边打仗没顺顺当当往前推进,主要是因为把那种本来用于登陆、按车辆编制的师,给扔到了海拔1000米的山区里,这得算是以大本营为首的上级司令的一个错儿。”
板垣啥评论都不听,他觉着总有那么一天,第5师团能凭着特别牛的战绩,把那些错得离谱的言论都给怼回去。
局部战争要是输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怕就怕军队里上下心思不一样,没法往一处使。在这方面,板垣可有一套恩威并施的手段。他在原平处置混成第15旅团长筱原诚一郎和那个有哗变思想的寺村大尉,那股子威严劲儿,大家都觉得很少见。不过原平这边损失挺严重,忻口那边又碰上个难啃的硬骨头,板垣呢,就换了个样儿。同样都是第5师团长,这前后简直像两个人,谁见了都得另眼相看。
板垣一门心思地去落实攻克太原的那些想法。就算战况很紧张,形势很紧急,板垣的想法、师团的安排,他都是在说说笑笑中讲清楚的。就算师团长特别强调不管遇到啥情况都得把山西作战完成,只有打下太原才算完成本师团的使命,这种重要的作战思想指导内容,也很少用命令的方式硬塞给大家。至于每天的战况,各部队的表现、兵力咋用这些方面,更是听不到以前那种动不动就严厉训斥的话了。
要说板垣谈笑政治最具代表性的地方,那得是每天吃晚餐的那张饭桌啦。
每到吃晚饭的时候,师团长、参谋长、3个参谋(管作战的、搞情报的、备兵的),还有专门的副官,他们会坐在一块儿吃饭。而且呢,还特意把在平型关和原平战中没了兵权的旅团长三浦敏事和筱原诚一郎也请来,跟他们一块儿吃。
师团长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摆着饭桌。这晚餐挺简单的,饭菜质量和数量方面,跟一般战士的伙食没啥区别,没搞特殊化,就是米饭、鱼肉,还有一菜一汤,有时候顶多再多个罐头。
平常不咋爱说话的师团长,这时候老是不停地讲政治,还会说到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的人物评价。年轻的幕僚们都认认真真地听着。像三浦和筱原这些人,大多从陆大毕业以后,在中央或者派遣部队里工作的时间不长。跟师团长创建满洲国,决心把一辈子押在中国这事儿上,还有要占领华北乃至整个中国就得先搞定山西这种深谋远虑、智勇非凡的想法比起来,他们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师团长趁着吃晚餐的当儿,把自己的想法一点点灌进幕僚们的脑子里。师团长的心思和幕僚们的脑袋之间,那关系紧密得没一点缝儿。就这么边吃边聊搞政治,这里头的微妙之处啊,都快到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程度啦!
这下子,司令部里的所有人都特敬重师团长,大家在和和气气的氛围里,稳稳当当发挥着自己的智慧,把司令部的各种工作给干好。以前跟师团长有点小矛盾啥的,也都不知不觉地没了,或者干脆就忘了。
三浦和筱原那感受可是相当深啊。在平型关,在原平,板垣的威严大家都瞧得真真儿的。就因为这,他俩心里那股子对立情绪,都快到那种“既然有板垣了,为啥还得有俺们三浦和筱原”的咒人地步了。但经过几次挺微妙的一块儿吃晚餐之后,这俩人不但不气板垣了,还打心眼里冒出个特别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想在师团长的带领下,更加使劲儿地给帝国卖命。
有一回,板垣脸上带着笑,故意问他们俩:“你们觉得我真像只老虎吗?”这两人差不多同时说道:“将军您说话分量重,对部下满是关爱,我们真愿意跟您同生共死,没有一点遗憾。”
这时候,对忻口的进攻老是失败,师团长的幕僚们就提议:让蒙古军王英带领的一个旅团当先锋,从忻口正面往前推。这战略虽说谨慎,可这是拿咱的弱点去打敌人的强项啊。中国军队不光在忻口正面布置得很严密,在同蒲路东西两边几十里的山岗上也有兵盯着呢,这么干肯定得损失不少人。还不如重新用那两位旅团长呢,这样在战略战术上还能有新的办法。
板垣这人很会看情况,第二天就领着三浦和筱原,出了司令部,坐上大卡车,朝着从远处就能瞧见的忻口高地奔去了。
那车轮一滚,带起不少尘埃,离得还远呢,就能瞧见忻口上空,那飞机轰炸、大炮射击弄出来的硝烟,一个劲儿地往上卷。
前线那立射散兵壕的土硬邦邦的,是黏土。营长、连长跟士兵们一块儿排成一溜,站在这战壕里边,正准备发起一场新的进攻呢。
3个侵华的高级将领,脸被朝阳映得通红,光着上半身,很淡定地站在战壕里,看着攻击开始的场面。
“嗖!嗖!”那子弹声就从耳边擦过。
“轰!轰!”这是迫击炮弹爆炸的声响。
在他们看来,日军那边虽说搞的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的步炮联合作战,可最终也没能压垮守忻口的中国军人的意志。就算对方凭借强大炮火狂轰滥炸,让咱中国军人时刻面临着送命的危险,但咱中国军人就像壁虱似的,牢牢地守在原地,纹丝不动。
板垣亲自指挥着进攻南口,进攻平型关,进攻原平,在这些地方都能看到那种壮观的场面。
在死神跟前都不害怕,这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能让敌人都害怕的呢。就因为这样,板垣开始觉得自己之前对中国军队的看法不对了——他原本觉得中国军队打仗不是为了民族利益,只是为了派系利益,所以最多撑三个月;他也开始怀疑在平绥线上得到的那个消息——“日本人里最吓人的是板垣,中国人都叫他‘虎’……”接着,他又想到,在原平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他说十天之内拿下太原,可能是太自信了点儿……
反正呢,现在离10天的期限还早着呢,这时候赶紧采取办法还赶趟儿。只要能跨过忻口,那太原很快就能拿下啦。
在战壕里查看战况的时候,板垣居然不觉得向部下请教是件丢脸的事。
筱原老是说中国军队这儿不行那儿不行:“中国军队天上没厉害的飞机,地上也没打战车的本事,再说炮吧,数量少,射程也比不上咱皇军,质量还差得很,那壕沟工事啥的也都做得挺糊弄。咱可不一样,有厉害的飞机大炮,还有凶猛的坦克装甲车,咱不从中央正面硬刚,绕个边,从一个方向朝南怀化使劲打,一下就来个中间突破……”
“这会是再一次的‘茹越口大捷’啊!”板垣打算帮筱原一把,早把当初一提到茹越口就有的那点醋意抛到九霄云外了,一个劲儿地夸筱原:“在茹越口搞个中央突破,就让雁门关全线都动摇了,还逼得阎锡山下了内长城全线撤军的命令。那要是从南怀化来个中央突破,忻口全线肯定也得动摇。”
三浦着急地跟板垣说:“要是只有中央突破,却没有强有力的部队找合适机会从两翼包抄,那突进去的军队很容易被敌人从四面给围住。要想稳稳地获胜,最好让第5师团在云中河北岸弄个临时指挥所,师团长亲自在那指挥作战,这样拿下忻口就不是啥难事了。”
板垣认为三浦的这个意见考虑得更为周全,他乐呵地瞅瞅三浦,又瞧瞧筱原,得瑟地讲:“这么一来,阎锡山在太原,那可又待不住喽!哈哈!”
板垣平常不太能喝酒,可这天因为太过兴奋,晚饭的时候,特意加了一瓶充满乡土味道的日本名酒“贺茂鹤”。没一会儿,三张醉醺醺的脸上,就多出了一层透着凶相的红晕……
等酒劲儿过了清醒过来后,板垣把云中河北岸的旧河北当作了自己的临时指挥所,并且对他所指挥部队的进攻序列,做出了不小的调整。
第218旅的旅长董其武,身子精瘦精瘦的,那眉眼之间透着特别聪明的劲儿。他老家河津县跟傅作义的家乡荣河县紧挨着。可能是因为乡土情谊吧,打从他还是个初级军官的时候,就跟着傅作义,一直没分开过。他跟211旅的旅长孙兰峰,那可是傅作义的得力助手。不管是长城抗战,还是绥东袭扰,傅作义全靠这俩人打了不少胜仗。今儿个由董旅长带领35军的3000精兵,朝着旧河北去偷袭,他还是像指挥红格尔图夜袭那会儿一样,对部队要求特别严格:出发的时候得轻快利落,不许带骡马;每个排得有一两挺轻机枪,每个连得有一两挺重机枪;战士们除了步枪,尽量多带手榴弹,刺刀也必须带着;连排长得认真检查战士们随身的装备,必须绑得牢牢的,不能有一点响声;每个官兵的右臂都得缠一块白毛巾,这样在近身肉搏的时候好辨认;口令到时候临时通知……
弓家庄和东泥河这俩敌军据点,那可是板垣前线指挥所的周边部分。董旅长带着部队去把这两个据点清理干净的时候,左胳膊受了伤,可他硬撑着不让跟傅总司令说,还接着带伤指挥作战呢。
过了子刻啦。靠着青纱帐藏着身子,各个战斗队分成好几路,蹚过云中河,在农田的小路上走着。
董旅长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臂,蹲在距离旧河北村东北方向一千多米的高岗下的临时指挥所里,他直接给傅作义打电话汇报:“外边弓家庄、东泥河这两个据点,都被我们拿下了。这会儿,咱的部队正在往旧河北村的几个高点儿靠近呢,敌人还没察觉到呢。”
傅作义压根没察觉到这是董其武瞒着自己伤情汇报的,紧接着就跟董旅长讲:“从整个战局来看,今晚反攻南怀化,咱军队作为攻打敌人侧背的一边,这成败关系着全局呢。要是正面攻击不顺利,那咱们这边可就成了危险处境里的重要支撑了。所以这打法得猛、准、狠,先搞个‘黑虎掏心’,再整一个‘大闹天宫’,不把那局面搅个天翻地覆,咱就不能停!”
董旅长打完电话后,压根没管自己那已经感染且红肿的左臂,吩咐参谋长张晋咸把临时指挥所再往前面挪个 500 米。
当咱们的先头部队来到离敌人阵地200米的地方时,敌人还啥都没察觉呢。趴在低处的战士看见敌哨兵夹着枪在那走来走去,就开始慢慢往前爬。等爬到敌哨跟前的时候,一下子跳起来,动作特别快,就像打雷闪电一样,举起锋利的大刀,把敌哨兵全都给砍死了。这时候,董旅长指挥着李思温的第420团从村子北边,李作栋的第436团从村子东边,按时悄悄地摸进了旧河北村,偷偷占了好几个高点儿——有的是小山坡,有的是房顶。
这时候,敌人还啥都没发现呢!
两个团照着预先定好的计划把敌人给分割包围了,然后搞了个突然袭击,一下子就冲进了敌人的阵地。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敌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到处瞎撞乱跑。有的光溜溜地就赶忙应付战斗;有的被咱的战士堵在屋子里,用手榴弹和刺刀给全部消灭了。
咱村各个地方都在拼命抵抗:有人爬上墙头,往回冲;有人钻进小胡同,开始拼刺刀。那特别狡猾的敌人,用火力把村里大大小小的巷口都给堵住了……
咱军队靠着墙挖洞,在屋里打地道,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往前推进。好在砖墙不多,土墙倒是不少,再加上咱军队的人那士气可高了,一个个都跟龙虎似的,干活速度特别快。就算是爬墙翻壁,从这家院子跳到那家院子,也跟走平路似的。虽说伤的死的不少,可大家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前冲。
天亮后,好几架敌机一直在上空低空飞着转圈儿。咱和敌人正拼刺刀呢,敌机没法扔炸弹扫射,咱军队就趁机向敌人发起新进攻。敌人退咱就进,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逼过去,那极少数还活着的敌人,都被集中到了村西南的一个大院子里。咱军用专门学的日本话喊:“把枪交出来,不杀你们!会优待俘虏!”可敌人受武士道精神毒害太严重了,就是不肯投降。
李思温团长让7连连长杨子希领着十几个士兵把梯子立起来,爬上屋顶,朝着屋里开枪。可这时候,敌人也从屋里朝着房顶射击。结果,杨连长和几名战士当场就没了。
李团长下令使火攻。战士们立马在四周点火,这一下,火可大了,烟也浓得很,敌人的一个中队全被烧在火海里啦!
另一帮敌人躲在村西北角的老爷庙那儿,那地方是板垣在旧河北村设的前线指挥所。
在高地上的老爷庙,和旁边几处民房围出了一个大院。这个大院经过了加固,土厚墙高,墙外还拉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铁丝网外面又修了壕堑工事,简直像个坚固的城堡一样。
那越是防备森严,战士们的战斗劲头就越足。好多战士啊,一年前在绥远省政府搞的那个“欢迎”板垣的例行仪式上,当时他们在仪仗队里,亲眼瞧见了这个战争狂人的可恶模样。今儿个好不容易把他的前线指挥所给围住了,都盼着赶紧打下这个像城堡似的庙院,一下子就把板垣给活捉了。
这时候,第 211 旅的旅长孙兰峰,领着他的警卫连突然就到了。
原来呀,傅作义知道了董其武旅长负伤这事儿,马上就派孙旅长赶到前线,代替董旅长指挥作战。
这俩旅长啊,打了好久的仗,一直都互相帮衬着,配合得那叫一个好,没啥矛盾。不管是谁去指挥对方的队伍,都顺顺当当的。今儿个董旅长一瞅见孙旅长来了,乐呵地讲:“你可算来啦,那敢情好。但这节骨眼上,我咋能因为一点小伤就退下来呢!”
傅部有个特别猛的将,那就是孙兰峰。他亲自到阵地去了解情况后,就给董旅长传达傅军长的话:“打仗要是没选好冲锋的人,那肯定得输。确定了袭击的目标,就得一股劲儿干到底,胆小的准倒霉,胆大的能占便宜,可别犹犹豫豫的,把战机给弄丢了。”
董旅长讲:“当下要攻击的目标就是那座老爷庙,这是敌人的一个大据点,里面少不了老鬼子。咱们就用近战猛打的方式,先给敌人的战斗意志狠狠来一下子。”
孙旅长讲:“我领着敢死队使劲攻打,你得保护着伤员撤下去。”
董旅长表示:“这会儿不能下去。我从下王庄的兄弟部队那儿调平射炮过来,把那个土包和大庙都给炸平咯!”
敢死队迅速组建好,马上就发起了冲锋,把部分工事给摧毁了,让大庙院里的顽固敌人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咱9连的连长宋仲璟和一部分战士,在冲杀的时候牺牲了。
这时候,敌人的一批援兵来了,第420团冯梓的第3营最先受到冲击。咱们这边就从强攻变成防御了,两边僵持着,你进一步,我退一步,谁也没占着便宜。
这时候啊,八路军第120师的一部分去骚扰敌军后方了,咱这边就转而由守变攻,两边一块儿打那来支援的敌人。第420团趁机把村北敌人的野炮阵地给捣毁了,咋捣毁的呢?把炮膛给炸了,还把炮拴拿出来扔河里了;与此同时,第436团王建业营也把村西南的野炮阵地给打垮了。
我军把敌人的一座弹药库给炸了,那可是敌人用来储藏军火的地方。
把敌人的炮阵地和弹药库给炸了,这在咱们军队抗战以来的正面战场上,那可是头一回呢!
眼瞅着胜利就在眼前了,就等着最后加把劲儿,把板垣给抓住。
孙旅长表示:“我领着一连当预备队上去。”
董旅长表示:“我这就去联系,把平射炮给调过来。”
突然,张晋咸参谋长跟两个旅长说:“总部来电话了,让咱这部队立刻停止战斗,赶紧回忻口等着命令。”
两位旅长特别吃惊,赶紧打电话到军部询问咋回事,军部回复说:“陈军长下命令了,有新的任务安排,得按命令行事。”没办法,部队只能眼睁睁地放板垣过去了,心里难受地撤了。
打旧河北敌人前线指挥所的这场仗,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咱那三千精锐,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最后还是没成功。这仗虽说把敌人的炮兵阵地给毁了,也杀了不少敌人,还又把敌旅团长三浦敏事给打伤了,可没抓住板垣,这让广大官兵心里特别不得劲儿,觉着挺遗憾的。
板垣那可是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在第5师团的《战报》里还唉声叹气地说:“刚打忻口那会,觉着拿下太原没几天的事儿了。哪知道傅作义的第35军来了,在忻口跟咱干上了,把咱给牵制住了,这进展就慢下来了。”没办法,只能从南怀化收兵回去支援了。
傅作义在他的《战报》里挺遗憾地表示:“那会儿我后方总预备军手里控制的兵力还不少呢,如果能不停地把新的有战斗力的兵力增加上去,投到弓家庄以北还有新河北那边,在敌人后面把战果扩大,说不定就能把敌人给灭了。可惜呀,郝军长他们牺牲以后,大家一般都只想着把正面给稳住,没重视在敌人后面取得的成果,甚至把在敌后的成果都给放弃了,把兵力撤回来,专门用在正面去填补损失,这做法太不划算了。”